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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成美国人支持大麻合法化

 继一年前加入大麻合法化阵营后,纽约州近来进一步启动了“大麻对话”。

今年4月4日起,该州州长凯西·霍楚尔将通过为期3个月的公益广告推进公共卫生教育,旨在宣传该州的新大麻法,比如提醒如何保护青少年、不在吸大麻后驾车、不要让二手大麻烟雾困扰他人等等。

在大麻合法化即将席卷全国之际,这样的宣传显得十分必要。就在4月1日,美国众议院以220票支持、204票反对通过《大麻机会、再投资和除罪法案》(简称“MORE”法案),欲在联邦一级将大麻合法化。该法案将大麻从“受控物质”清单中删除,并取消对种植、分发或拥有大麻的个人的刑事处罚。

接下来,“MORE”法案将递交参议院投票,若通过,美国将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大麻合法化的国家——前两个是乌拉圭和加拿大。目前,美国37个州和华盛顿特区均颁布了医用大麻合法化的法律,其中18个州和华盛顿特区将用于娱乐目的的大麻合法化。而若能在联邦一级推动大麻合法化,意义举重若轻。

这是民主党第二次推进大麻合法化的立法,该法案曾于2020年12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,但由于当时的参议院由共和党人把控,它最终未能过关。

由此来看,这次恐将迎来类似的结局——想要通过立法并将其送交总统拜登签署,该法案至少需要60名参议员的赞同,而在两党平分秋色的参议院,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。

九成美国人支持大麻合法化

推动大麻合法化对民主党人来说,无论如何是值得尝试的努力。不论图什么,都顺应了民意。

2021年皮尤研究中心民调显示,91%的美国人认为,大麻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合法化。其中31%的人认为大麻只能用于医疗,60%的人认为大麻可以供医疗和娱乐使用。

另一家民调机构盖洛普几十年来持续对大麻合法化问题进行调研,自1969年启动调查时,只有12%的美国人表示支持,而到1977年时,这一数据翻倍至28%。

时至今日,支持大麻合法化在美国成为“民心所向”。盖洛普在2020年9月的民调结果显示,该国68%的成人支持大麻合法化,再创历史新高。

在州一级的地区,对于大麻合法化的尝试进度不一,有些地区早已试水。比如加利福尼亚州在1996年最先通过提案,将出于医疗目的的大麻合法化。尽管此举在联邦一级仍被视为非法,但无疑向其他州和企业释放了信号。

至2016年,加州选民通过法律,让娱乐性大麻合法化。但在此之前,科罗拉多州和华盛顿州已于2012年通过法律,确认种植、生产、销售大麻给成年人完全合法。这甚至早于分别在2013年和2018年将大麻合法化的乌拉圭与加拿大。

“MORE”法案的发起者、民主党议员罗德·纳德勒说,“如果说各州是民主的实验室,那么联邦政府早应该认识到大麻合法化取得了巨大成功,其与联邦法律的冲突已变得站不住脚。”

民主党还将大麻合法化与种族平权关联起来。吸食大麻的风气最初由北迁的墨西哥人带入美国,此后来自南美的移民始终与毒品和犯罪脱不了干系。而当下的现实表明,在同样持有大麻的情况下,有色人种遭遇执法的情形要比白人多得多。

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表示:“这项立法具有里程碑意义,是近年来最重要的刑事司法改革法案之一——可为那些因刑事定罪而受到残酷、不公平伤害的人伸张正义;为所有人打开机会之门,让他们参与这个迅速增长的行业;在联邦层面将大麻合法化,这样我们就不会重复过去的严重错误。”

共和党人并非真心反对

抓住民意意味着抓住选票。对眼下面临中期大考的民主党人来说,如今是在大麻改革问题上实现斩获的良机。

早在竞选总统时,拜登就承诺,“将支持用于医疗目的的大麻合法化,将娱乐目的合法化的决定留给各州,并将大麻重新归类为附表二物质,以便科研人员研究其影响。 ”

根据美国《受控物质法》(CSA),大麻被归类为附表一物质,被认为具有很高的依赖性和滥用潜力,因此不具有医疗用途;附表二物质则被认为具有医疗用途。

当然,这个窗口期很短暂,如果不能迅速实现立法,中期选举之后,民主党很可能失去机会,而将政治利益拱手让给竞争对手。

尽管“MORE”法案大概率会折戟参议院,但参议院民主党领袖查克·舒默一向热衷此议题,早就承诺要推进大麻合法化。

因此,参议院的民主党人也在起草单独的法案《大麻管理和机会法案》,预计将于4月底推出。这一法案旨在结束联邦政府对大麻的禁令,让符合国家规定的大麻企业获得银行账户、商业贷款和信用卡交易等金融服务。此前,大麻企业无法获得银行服务,因而只能使用现金交易。

“数以亿计的美国人生活在以某种形式将大麻合法化的州,可在联邦一级,大麻仍然非法。”参与起草该法案的一位民主党议员表示,这种差异“滋生了混乱和不确定性”,并引发从小企业增长到公共安全等领域的一系列问题。

反对大麻合法化的共和党人则认为,大麻是入门级毒品,会导致人们进一步使用阿片类药物(例如吗啡和芬太尼,高剂量的阿片类药物会减慢呼吸和心率,或导致死亡)和其他毒品。

共和党人对“MORE”法案投下反对票的理由还包括,大麻合法化不是立法者现在应该关注的优先事项,乌克兰战争和通货膨胀推高了天然气、食品和其他必需品的成本,这对于政府来说才是迫切需要处理的议题。从众议院的投票来看,仅有3位共和党人站在民主党人一边,投票结果与政治分野基本保持一致。

但很难说,共和党是真心反对大麻合法化。倒不如说,他们是反对由民主党人主导的大麻合法化,毕竟也有一些共和党人拿出了类似法案。

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共和党众议员南希·梅斯同样支持大麻合法化,她号称“我尊重民主党人想要的这一过程”,但依然给对方投了反对票。梅斯有自己的提案,她希望通过降低税率阻止非法大麻贸易,并采取其他措施来阻止青少年吸食大麻。据悉,这一提案得到不少共和党人的支持。

人们普遍预测,共和党会在中期选举中夺回众议院乃至参议院,无论他们是否在大麻合法化问题上回心转意,至少都读得懂民意,恐难以轻易放弃跨越政治光谱的红利。

此外,党派属性与对大麻的态度并不那么相关,毕竟大麻企业的游说资金对两党做到了雨露均沾。大麻合法化这个议题在两党选民中都深受欢迎,最早放开大麻合法化的加州固然是民主党大本营,可大麻产业发展兴盛的地区也包括深红州俄克拉荷马——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共和党地盘。

税收获新来源,但黑市难被扼杀

除了选票收益,大麻合法化也为政府向其征税做好铺垫。根据“MORE”法案的计划,未来将对大麻销售征收联邦税,销售税将从5%开始计算,并在五年内逐渐增加到8%。

而眼下,美国的大麻产业正处于蓬勃发展中——当经济被疫情全面重挫,大麻产业却逆势上扬。

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发布的《2021年世界毒品报告》指出,新冠疫情期间,许多国家的毒品使用量呈现上升趋势。2020年,全球合法大麻的销售额达到237亿美元,其中美国合法化的医疗和成人使用市场达到203亿美元,占全球销售额的86%。

有预测称,美国合法大麻市场到2026年时的销售额将达到410亿美元,大致相当于精酿啤酒行业的规模。

当3月有消息称众议院将就大麻合法化进行投票时,工业大麻指数迅即逆市上涨1.6%。对于大麻企业来说,无论课税几何,合法化无疑是行业发展的最佳强心剂。

如果合法化法案得以落地,也能降低政府执法成本并征收新税,预计该法案能为政府节省数亿美元。国会预算办公室估计,这将在未来十年内减少近30亿美元的联邦赤字。

当然,预期只是预期。加州于2016年通过大麻合法化之前,官员们估计2018年能从大麻产业获得10亿美元的税收收入,而最终该州进账的税收只及预期的三分之一。

各州间政策差异也影响了大麻从业者的选择。例如,受俄克拉荷马州低收费和较少监管的吸引,来自加州的种植者关闭了在西海岸的业务,因为后者“过度征税”——“在俄克拉荷马州,你能以低于1万美元的成本进行种植,可加州需要数十万美元。俄克拉荷马州以一种很友好的方式欢迎你,可以称其为大麻的狂野西部。”

如今,大麻药房在俄克拉荷马州像加油站一样无处不在,该州为超过1.2万家大麻企业颁发了许可证,大约十分之一的人拥有医用大麻卡。

联邦政府固然希望大麻合法化一举多得——既能改善司法不公、获得财政收入,又能将这个行业纳入监管,并激励更多种植和销售者进入合法市场,但从州一级的实践来看,效果没有如此理想。

即便不少州放开大麻合法化,大部分大麻产业仍在黑市当中。据估计,非法大麻销售额每年超过1000亿美元,法律制定和监管的步伐远赶不上其扩张的速度。

“MORE”法案亦提及,未来不会强制要求各州允许大麻合法化。这意味着即便从联邦层面立法,大麻在美国不同州依然面临着监管差异,因而很难就此扼杀黑市的存在。

比如,俄勒冈州有650多家持牌大麻药房,是该州麦当劳餐厅数量的三倍,但该州种植的非法大麻比合法化前更多,而且基本流向了未放开娱乐性大麻的州。

甚至在同一州内,也可能因为准入门槛的问题导致非法大麻的存在。比如当持证经营者面临高昂税收时,只会推高合法大麻的价格,而在灰色地带游走的卖方则能以更低廉的价格出售大麻。

因此,大麻消费者不大可能只选择有执照的经营商,也很难对其做出区分。洛杉矶有1000多家药房售卖大麻,其中具备许可证的仅有200多家。由于该市发放许可证速度要慢于加州其他城市,也给非法卖家留下了运作空间。

大麻合法化或导致青少年滥用?

联邦层面的大麻合法化也许会让黑市现象有所好转,但新的担忧也会滋生——一旦放开对成年人获取大麻的限制后,会否将使青少年更容易走向滥用药物?

由于大麻的成瘾性和急性生理毒性相对较弱,且其成分具有治疗功效,可为癌症末期与艾滋病末期病患止痛并促进食欲,因此很多人不赞同对大麻实施禁令。在大麻支持者看来,其副作用相对可控。不少人甚至认为,大麻的伤害性及成瘾性比烟酒都轻。

2020年底,联合国麻醉药品委员会投票后决定,将大麻及相关物质在《1961年麻醉品单一公约》中的管制等级予以降低。但按照当前定义,大麻仍属于联合国禁毒公约中被管制的麻醉药品。

可在包括美国在内的诸多西方国家,大麻在青少年群体中都愈加流行。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(CDC)的数据,近40%的美国高中生声称吸食过大麻。引人注目的另一个数据是,在吸食过大麻的18岁以上人群中,有53%的人称,他们第一次吸食大麻是在12至17岁之间。

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发布的《2021年世界毒品报告》强调,大麻中的主要精神活性成分四氢大麻酚,会使长期和大量服用者患上精神疾病。

尽管关于大麻的研究仍有待展开,但可以明确的是,对于青少年而言,吸食大麻依然有很大危害——他们罹患精神疾病的风险将比成年人更大,且会对认知功能产生负面影响,并导致智力水平下降。

然而,青少年中认为大麻有害的人数正急剧减少,过去20年里,认为大麻有害的青少年比例降幅高达40%。美国国家药物滥用中心的数据显示,在滥用药物的美国青少年中,最严重的问题是酗酒,有61.5%的人存在酒精成瘾的问题,排在第二位的是滥用大麻,比例达到45%。

尽管支持大麻的组织称,大麻合法化不会导致青少年滥用,部分研究也支撑类似观点,但华盛顿大学2020年发表的研究指出,当该州成人用大麻合法化后,青少年也更可能吸食大麻了,而他们原本并不会这样做。

在美国政界呼吁大麻合法化的各种免冠堂皇的、强词夺理的、全无逻辑的理由之下,这一组数字可能才是最根本的理由:“除了选票收益,大麻合法化也为政府向其征税做好铺垫。根据“MORE”法案的计划,未来将对大麻销售征收联邦税,销售税将从5%开始计算,并在五年内逐渐增加到8%。有预测称,美国合法大麻市场到2026年时的销售额将达到410亿美元,大致相当于精酿啤酒行业的规模。”

人类的确永远都需要“精神欢愉”,所以,给自己的人民提供“有益的精神食粮”,就是所有执政者、社会公共事务服务者必须担负起的责任,而这一项责任的难度,又远高于单纯地提供“物质食粮”。

中国提出的“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”,就包含了:不断通过更高阶、更文明的方式,实现人类更高层次的精神欢愉的需求。但这也的确是很艰巨的任务,需要巨大的付出。远不如“大麻”这种外力来得简单,而且不仅不需要付出,还能带来巨大经济收益。

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,中国一直都明确表示,不会干预他国的选择,只会坚持做好自己的事,走好自己的路。在这个多变的、思想愈加多元的世界,最必要的就是:清醒认识世界、认识自己,保持好自己的原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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